出品/聯商專欄 壹覽商業

作者/布林

北京時間2月18日晚間，沃爾瑪發布2021財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財報。

2021財年沃爾瑪營收5591億美元，同比增長6.72%，凈利潤137.06億美元，同比下跌9.83%，值得關注的是，第四季度沃爾瑪營收1520.79億美元，同比增長7.35%，凈虧損20.08億美元，而去年同期為盈利42.94億美元。

2022財年，沃爾瑪預計其美國同店銷售額將出現低個位數增長，每股收益和凈銷售額均將下滑。受此影響，沃爾瑪當日股價下跌6.48%至137.66美元。

（沃爾瑪近5年業績情況）

雖然連續7年位列世界500強老大，但沃爾瑪已經疲態盡顯。通過財報數據分析，《壹覽商業》發現，沃爾瑪連續五個財年營收個位數增長，特別是前幾個財年增長幾乎停滯，凈利潤除了2020財年更是一直下跌。尤其在中國，沃爾瑪的境遇更為尷尬。

尷尬的沃爾瑪中國

在家樂福、樂購、麥德龍等國際超市巨頭紛紛以出售的形式退出中國市場后，沃爾瑪幾乎成了外資超市在華的獨苗。所有人都在觀望，在互聯網巨頭們不惜成本布局線上超市的態勢下，沃爾瑪是走是留。

坊間也多次傳聞，沃爾瑪要出售大賣場中國業務，并已與一些企業有過洽談行為。雖然沃爾瑪也多次澄清，但依舊難掩尷尬。

數據顯示，2019年2月1日-2020年1月31日，沃爾瑪中國門店數量減少8家，銷售額同比下滑0.29%。據《壹覽商業》統計，2016年以來，沃爾瑪在中國共關閉了80家門店，多數都是大賣場，2020年，沃爾瑪又關了近10家門店。

中國市場的表現不佳，導致沃爾瑪中國高管變動頗為頻繁，沃爾瑪中國CEO陳文淵、首席采購官劉曉恩、電商業務負責人陳志宇、社區店及零售批發業務負責人文宇斌等被曝相繼離職。2020年5月，沃爾瑪中國再次更換CEO，這是沃爾瑪三年內的第二次換帥。

新的CEO朱曉靜上任以后，面臨疫情爆發，食雜日用品消費需求大增，并且受益于中國抗疫防疫的成功，沃爾瑪中國業績略有恢復。

2021財年前9個月（2020年2月1日-2020年10月31日），沃爾瑪中國銷售額達到87.35億美元，同比增長6.41%。在沃爾瑪全球市場中的占比也從前一年的8.88%上升到10.1%，但與其美國本土市場8.7%的增長率相比，還是略有不如。

（沃爾瑪中國近三年部分經營數據）

注：1. 沃爾瑪財年結束于每年1月31日，例如2021財年，實際時間段為2020年2月1日-2021年1月31日；2. 沃爾瑪業務分為沃爾瑪美國、山姆會員店美國和沃爾瑪國際。

（2020年前三季度沃爾瑪中國與京東超市、永輝超市對比）

與中國本土兩個主要競爭對手（線上的京東超市和線下的永輝超市）的對比中，永輝超市前三季度銷售726億元，同比增長14.36%，京東超市銷售1745億元同比增長39.6%,無論是銷售額，還是增長率，沃爾瑪中國均處于下風。

在整個行業大環境上，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0年1-11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中，糧油、食品類同比增長10.1%，飲料類同比增長13.7%，日用品類同比增長7.4%。對比之下，沃爾瑪中國6.41%的增長率并不亮眼，甚至低于平均水平。

顯然短期看疫情帶來的業績反彈可以暫時緩解沃爾瑪中國上一財年銷售額下滑的壓力，但長期來看，沃爾瑪中國在競爭中仍然在掉隊，甚至差距還在被不斷拉大。

山姆會員店成救命稻草

1996年，沃爾瑪進入中國，在開出了第一家沃爾瑪購物廣場和第一家山姆會員店。截至2019年底，沃爾瑪在中國擁有412家零售門店和26家山姆會員店。23年多的時間里，中國平均每年凈增加17.91家沃爾瑪購物廣場和1.13家山姆會員店。

盡管沃爾瑪在中國的零售門店一直在大面積地關停和新開，但山姆會員店的業務卻十分穩健，例如深圳福田店，常年位居全球銷量第一。有業內人士向《壹覽商業》透露，山姆會員店已經成為沃爾瑪在中國的救命稻草，全國利潤中有一大半都是山姆會員店貢獻的。

沃爾瑪也明顯加快了山姆會員店在中國的擴張速度，其中2017年至2020年四年內，山姆會員店在中國分別新開業4家、4家、3家、5家，總計新增16家，占據了總數的一半以上。截至2020年底，山姆會員店在中國共有31家門店，到2022年底，這一數量預計將達到40-45家（包含已開業及在建門店）。

然而正當山姆會員店準備大展拳腳的同時，山姆的最大競爭對手，一直被奉為會員制最典型的代表的Costco開始進軍中國。2019年8月Costco大陸首店在上海開業，開業當天導致交通都一度癱瘓，即便在中國15年，已經開店31家的山姆也沒有享受過如此追捧。

（美國山姆會員店與Costco全球2019年數據對比）

注：對比時間段：山姆會員店為2019年2月1日-2020年1月31日，Costco為2018年9月3日-2019年9月1日。

2020年9月，Costco公布都2020財年第四季度財報顯示，在期內實現營業收入為533.83億美元，同比上漲12.39%；2021年1月，Costco凈銷售額為136.4億美元，同比增長17.9%，增速遠超沃爾瑪。

而在中國市場，山姆會員店和只有一家店的Costco已經火藥味十足。2020年3月，山姆會員店宣布將于2021年在上海開設旗艦店。隨后，8月，Costco宣布華南總部落戶深圳。雙方直接進入了各自的大本營。

不過，山姆會員店中國有著在門店數量上31：1的絕對優勢，以及25年的運營經驗。而Costco在了解中國消費者習慣、本土供應鏈搭建、線上化等很多方面，都還有大量的功課需要補。

中國帶給沃爾瑪的遠不止市場

實際上，從業績角度，2021財年前9個月，沃爾瑪中國87.35億美元的銷售額僅占其整體銷售額的2.16%。甚至可以說，當前狀況下，失去中國市場對其整體銷售額已經沒有太大影響。

然而，作為一個擁有14億人口的巨大消費市場，份額小對沃爾瑪來說就是機遇和希望。事實上，沃爾瑪似乎目前也沒有放棄中國市場的意愿。2020年9月，市場再次傳來沃爾瑪要出售中國大賣場業務傳聞時，沃爾瑪對此回應稱，從不對市場流言做評論，也無任何出售中國業務的計劃。

然而更有力的回擊是沃爾瑪中國的創新變革。沃爾瑪毫無疑問是一家偉大且具備創新性的企業。上世紀80年代初，沃爾瑪投資發射了一顆自用的衛星，建立其自己的衛星通信系統，使其分布在全球的每家商店都擁有自己的終端，并通過衛星與總部相連來實現供應鏈效率的最大化。

用“不作為”來形容家樂福、麥德龍等外資超市在中國的創新一點都不為過，可以說，它們是“安逸至死”的。相較它們，沃爾瑪無疑是積極的。

在中國，多年來除了大賣場和山姆，沃爾瑪還投資1號店、投資京東開啟“三通”戰略、投資達達集團發展即時配送到家服務、與微信小程序合作掃瑪購、開設社區店、山姆會員店試水前置倉和社區團購……或主動，或被動，沃爾瑪始終在努力保持著創新，這也是時至今日其仍能在中國實現反彈的最大原因。

當然，雖然機會很小，但沃爾瑪仍有可能在中國重新強勢起來。中國有著最為瘋狂的零售創新，新型業態正在站上舞臺中心。相較于微小的市場份額，學習借鑒數字化打法，進而在全球市場鞏固地位，扭轉增長疲態，也許才是中國接下去可以給沃爾瑪帶來的最大財富。

正如沃爾瑪國際CEO朱迪思·麥肯納在Q4財報電話會議中所說，“我們正在實現由沃爾瑪提供支持的強大本地業務戰略。我們的運營模式與眾不同，關鍵點之一就是我們的靈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