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紐約市哥倫布環形路上的全食超市(Whole Foods Market)里，貨架上的有機天然食品排列整齊，很是誘人。有佩科里諾胡椒羊乳干酪和素食喂養的雞（“從未添加抗生素！”），在葡萄酒專柜，曼哈頓區人在比莉哈樂黛(Billie Holiday)的背景歌曲中，挑選著出自全美各家小葡萄園的酒。

　所有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鑒于全食超市的價格高昂，人們把這家發展最為迅猛的食品零售公司稱作“高額支票”(Whole Paycheck)。但這并沒有阻止公司發展。零售支出市場蕭條，沃爾瑪(Wal-Mart)的銷售量也因低收入家庭面臨較高的汽油價格而受挫。不過，律師、銀行家和其他專業人士仍然有錢可花。

　　盡管經營上品食品，但位于哥倫布環形路上的全食超市規模仍是金庫倫商店(King Kullen store)的10倍之多，后者是全世界首家超級市場，于1930年在紐約皇后區開張。金庫倫的創辦人邁克爾庫倫(Michael Cullen)曾在克羅格商店(Kroger)工作，該商店當時還只是一個街坊連鎖店，他意識到大規模食品零售所蘊藏的商機。金庫倫的口號是“囤貨多、價格低”(Pile it High，Sell it Low)。

　　近年來，沃爾瑪的貨品種類更加繁多，銷售價格也更加便宜，使美國各家超級市場受到打擊。由于沃爾瑪零售店的貨品種類包括食品、服裝、家居裝飾和五金產品，諸如阿爾伯特遜(Albertsons)、克羅格和賽福維(Safeway)等連鎖商店都由于上述超級購物中心的發展而苦苦掙扎。各超級市場已降低價格，并意欲削減工資成本，但卻引發勞工糾紛。

　　現在它們正受到來自上層消費市場的打擊。有機食品銷售量每年以20%的幅度增加，人們對美味的魚類、肉類、水果及蔬菜很有興趣。這在股票市場也有所反映：與賽福維的1800家商店相比，盡管全食超市只有150家商店，但其市值卻有53億美元，超過賽福維90億美元市值的一半。

　　全食超市的崛起得益于美國財富和支出能力的變化，年收入超過10萬美元的家庭代表收入總數的22%，而十年前該比例僅為18%。這使奢侈品商店集團內曼馬可(Neiman Marcus)等零售商得以迅速擴展，而中間市場和折扣零售集團的銷售量則增長緩慢。

　　全食超市首席執行官及共同創辦人約翰麥基(John Mackey)上周在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的一個投資者大會上表示：公司正位于一個引爆點。“我們吸引的不再僅僅是富裕的上層社會。工薪階層婦女也開始來我們商店購物。近來還有些共和黨人來購物，這讓我們許多核心顧客感到非常不開心。”

　　他只是在半開玩笑而已。作家戴維布魯克斯(David Brooks)曾經嘲諷過“藍色州”(blue states)喝拿鐵咖啡的人士，這些人在上屆總統大選中將票投給了民主黨。全食超市公司目前銷售食品的做法就如同星巴克(Starbucks)出售咖啡一樣：它所提供的配料和服務非常獨特，專吸引那些自詡為是美食家的專業人士。

　　該公司明白自己的利益所在。公司發源于德克薩斯州學院城奧斯汀，而不是達拉斯或休斯頓等石油城。其顧客中有80%的人都持有學位，公司也根據受到大學教育人口的密度來評價市場：該公司在德州之外的第一家商店位于斯坦福大學所在地帕洛阿爾托。

　　結果是：超市連鎖店正跌入美國共和黨和民主黨之間的溝壑。超市包裝商品的價格尚未便宜到可與沃爾瑪相抗衡，新鮮農產品質量也未能滿足那些愿意花錢買最好產品的人。的確，較之歐洲尤其是英國的同業，他們對此類趨勢的反應較慢。

　　超級市場正奮起直追。賽福維已經從讓人難以忍受的南加州勞工糾紛中解脫出來，正試圖削減包裝商品價格，同時也改進新鮮食品質量。該公司已經在對各商店進行改造，為熟食部和面包房騰出更多空間。公司首席執行官斯蒂夫伯德(Steve Burd)表示：“賽福維將成為優質的同義詞。”

　　嗯，也許吧。超級市場要跨越折扣商品與優質商品之間的溝壑還是有可能的。特易購集團(Tesco)已顯示，這在英國是可能的：同一家商店提供的商品包羅萬象，從低價位的主食到有機肉類和魚類，還有服裝。然而美國超市為取悅業界兩端顧客做出太大讓步。

　　此外，盡管威脅甚過全食超市，但來自沃爾瑪的威脅卻至少不太陌生。自從第一家金庫倫商店開辦以來，為了競爭，超市已經穩步壯大起來：在庫倫這位前職員的模式奏效之際，克羅格也很快加以采用。超市能否僅僅通過增加一些部門就轉變為高質量的專賣店，目前尚不清楚。

　　如果提供更多各類商品，超市卻有可能成為相當于百貨商店的食品店，難以與服裝及五金專賣店相抗衡。即使在英國，特 易購興旺發達，可是諸如約圣斯伯雷(J. Sainsbury)等競爭對手卻仍然夾在上流市場顧客和要求低價格的顧客中間，進退兩難。

　　與此同時，全食超市憑著有機水果和稀有奶酪突飛猛進。該公司在西洛杉磯現有八家商店，有些僅一英里之隔。假如邁克爾庫倫在世，他能看出沃爾瑪正對他所創建商店的影響。然而，對一個靠囤貨少、價格高而擊敗超級市場的商店，他又做何解釋呢？

（ccn.mofcom.gov.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