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聯商網

撰文/牧之

一場轟轟烈烈的裁員浪潮，在2021年末愈演愈烈，甚至波及了眾多互聯網大廠。

誠然，在疫情反復沖擊，業績不斷承壓的情況下，2021年各大零售企業的日子都不好過。開疆拓土時廣納賢才，艱難圖存時調優減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人事變動不僅廣泛波及基層員工，企業高管也是或主動或被動地進行了調整。一直以來，企業高管的人事變動是備受業內關注的焦點，其動向對企業，對行業，具有風向標意義，畢竟“春江水暖鴨先知”。

據聯商網零售研究中心統計，整個2021年，有230余位零售高管出現人事變動。其中，既有蒙牛牛根生、海爾張瑞敏、新世界鄭家純等如雷貫耳的老一代企業家，也有拼多多黃崢、字節跳動張一鳴、快手宿華等呼風喚雨的互聯網新貴，更是不乏來自阿里、京東、拼多多、美團、字節跳動、快手等互聯網巨頭以及萬達、海爾、小米、娃哈哈、永輝、蘇寧、麥德龍、凱德、雙匯、海底撈、呷哺呷哺、茅臺等知名企業的高管。

辭職、跳槽、換帥、內斗、隱退……一幕幕高管人事變動戲碼，不斷引起陣陣漣漪甚至風波，攪動著風云變幻的零售江湖。（詳細名單附在文末）

換帥

企業換帥的原因很多，而業績承壓這一因素最為普遍。

2021年以來，永輝業績持續下滑：第一季度，凈利潤同比下滑98.51%；上半年，實現虧損10.83億……這是永輝上市以來，首次出現虧損。面對這種局面，對處于轉型期的永輝，換帥是不得已的選擇。

2021年8月5日，永輝發布公告宣布，李國辭任首席執行官一職，同時聘任李松峰為公司首席執行官，全面推進公司數字化轉型。

作為傳統超市的佼佼者，永輝自身也有著傳統零售企業的通病，組織層級多，內部架構復雜，裙帶關系和腐敗問題也時有發生。李國是跟隨永輝從基層成長起來的CEO，其自身也具有傳統零售人的局限性，面對錯綜復雜的關系難免縛手縛腳，顯然無法有效解決企業的這些問題。更重要的是，永輝面臨數字化轉型的關鍵節點，亟需擁有這方面經驗的掌舵者。

作為永輝從京東重金挖來的大將，李松峰的上位背負著永輝科技戰略、數字化轉型戰略落地的重任。此外，作為外來主帥，李松峰在永輝進行組織變革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和情感壓力，可以毫無羈絆地向組織動刀，讓組織結構更加扁平化、靈活性、年輕化，這也是永輝能否再攀高峰的關鍵。

海底撈也同樣因為業績不佳，而對組織結構進行大調整，引入新鮮血液。

2021年上半年，海底撈凈利潤僅有9650萬元，相較2019年同期的9.1億元，兩年時間里，海底撈的凈利潤暴跌89.6%。與此同時，海底撈在人均消費和翻臺率上也出現了雙雙走低的情況。

8月24日，海底撈宣布施永宏、舒萍辭任，與此同時，從基本培養起來的楊利娟被任為公司副首席執行官。其中，施永宏與舒萍二人的身份比較特殊：施永宏是海底撈的創始人之一，一直以來相當于海底撈的“二把手”； 舒萍也是創始人之一，更是海底撈董事會主席張勇的妻子。讓張勇妻子和元老級創始人一起退出管理一線，對海底撈來說，是組織革新的必要手段。

主帥的更換，不僅僅是簡單的組織權力交替，背后隱藏的是企業未來發展的邏輯走向。

2021年12月9日，宗馥莉正式上任娃哈哈總經理，輔佐、歷練女兒這么多年之后，宗慶后終于開始放權。

76歲的宗慶后，是老一代企業家，一手創建娃哈哈并把其打造成國內飲料行業領導品牌。只是近年來，娃哈哈似乎也隨著宗慶后一同老去。品牌老化、缺乏爆款成為娃哈哈前行路上的兩大攔路虎。宗慶后其實也早已察覺，其曾直言娃哈哈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缺少創新產品。

在娃哈哈內部，宗馥莉長期以來一直致力于帶領娃哈哈實現品牌年輕化，包括與鐘薛高推出聯名款、參加B站線下嘉年華、與泡泡瑪特合作推出“盲水”，甚至連代言人都換了年輕的小鮮肉。擺脫思維固化，放權宗馥莉，是宗慶后目前解決娃哈哈品牌老化問題的最優解。

此外，公司股權的變動，也必然引發高管的換血。

2021年7月5日晚間，蘇寧易購重大重組靴子落地。7月12日，張近東辭任蘇寧易購董事長，孫為民辭去副董事長職務。張近東辭去董事長，更像是為了各方利益所做的暫時平衡之舉。7月29日，黃明端成為蘇寧易購新任董事長，任峻成為新任總裁。隨后，在8月11日，黃明端和任俊聯名發布全體員工信，揚言要讓蘇寧易購回到該有的市場地位。只是，如今江湖已變，重拾昔日輝煌恐怕并不容易。

隱退

改革開放以來的第一代企業家們，大都膽識過人，做事雷厲風行，如王健林、張瑞敏、任正非、宗慶后等等，他們都是憑借一腔孤勇，一股狼性，一步步把企業做大做強。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有些企業家已然年事已高，也到了交棒放權的時刻。 

2021年11月30日晚間，蒙牛乳業發布公告，創始人牛根生辭去所有職務，徹底退出了蒙牛乳業，一代傳奇落幕。而在此前的11月5日，72歲的張瑞敏正式辭任海爾集團董事局主席，徹底退居幕后。在更早一些的時候，鄭家純也辭任新世界百貨中國董事會主席，交棒其子鄭志剛。

而另外一些大佬，如華為任正非、格力董明珠、萬達王健林等依然奮戰在一線，稍微年輕一些的國美黃光裕也在等待東山再起。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年富力強的互聯網新貴們，在當打之年卻紛紛退居幕后。

2021年3月17日，黃崢宣布不再擔任拼多多董事長，未來想去做一些食品科學和生命科學領域的研究。黃崢的離去很決絕，也很干脆，甚至連超級投票權也下放了，自己的股權在此前也多有分配。

2021年5月20日，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宣布卸任CEO一職，由聯合創始人梁汝波接任。張一鳴隱退的理由是：希望能夠相對專注學習知識，系統思考，研究新事物，動手嘗試和體驗，以十年為期，為公司創造更多可能。

2021年10月29日，快手發布公告稱，現年39歲的公司聯合創始人宿華辭去CEO一職，由聯合創始人程一笑接任該職位。

至此，國內三大電商巨頭阿里、京東和拼多多以及字節跳動、快手等互聯網新貴的創始人都已經退居幕后了。

這些互聯網新興大佬為何正值壯年，卻紛紛隱退呢？據行業人士分析，他們的隱退行為非常明智，不做明面上的掌門人，避免樹大招風，遠離輿論的風口浪尖，但仍然緊握實際控制權。縱然如此，年輕一代企業家，對待權力和金錢的睿智灑脫的態度，依舊值得稱道。

內斗

2021年7月29日，呷哺呷哺發布盈利預警，宣布上半年預虧超4000萬，且預計全年關閉呷哺呷哺品牌的虧損門店約200家。

呷哺呷哺陷入了虧損、關店等一系列泥潭，而這不得不讓人聯想起此前的企業內斗。2021年5月21日，呷哺呷哺發布公告罷免了趙怡行政總裁的職務，理由是“若干子品牌的表現未能達到董事會預期”。6月27日晚間，趙怡朋友圈發表聲明，揭示了自己離開的真實內幕。

趙怡強調自己曾“提議改組集團公司中關鍵子公司的董事會組成和總經理任命”。而這個“關鍵子公司”無疑指的是湊湊。在此之前的4月15日，湊湊CEO張振緯提出辭職，據當時媒體報道，呷哺呷哺董事會曾多次挽留。在張振緯辭職之后的五天之后，趙怡就被通知休假。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張振緯的離職與趙怡有著撇不清的關系。

7月28日，呷哺呷哺正式罷免趙怡的總裁和執行董事之職，投票通過率為100%。至此，這場宮斗大戲才算正式落幕。而其造成的后果可謂十分慘痛，呷哺呷哺股價暴跌、全年業績慘淡、關店200家……

與此同時，雙匯萬隆與萬洪建父子的內斗大戲也同期上演。

2021年6月17日，萬洲國際發布公告，董事會主席萬隆之子萬洪建被免去執行董事及副總裁職位。對于萬洪建的免職原因，萬洲國際在公告中稱，萬洪建近期對公司的財物作出不當的攻擊行為。8月12日，萬洲國際發布公告稱，萬隆辭任公司行政總裁一職，由原首席財務官郭麗軍接任。萬隆次子萬宏偉則被委任為執行董事兼董事會副主席。

正是這則公告，激怒了萬洪建。8月17日，萬洪建發布一篇超過2000字長文舉報其父親偷稅漏稅、“肥美損中”、用人不當、和女秘書姘居等丑聞。其中“違規關聯交易”致雙匯發展損失逾8億元令坊間備受關注。對此，萬洲國際于8月18日回應稱，萬洪建的指控不實且具有誤導性。受此影響，8月18日，雙匯發展和萬洲國際兩家“雙匯系”上市公司股價大跌，一日之內市值蒸發超過百億元。8月31日，雙匯發展發布公告，81歲的萬隆再次當選雙匯發展董事長，其次子萬宏偉當選為副董事長。雙匯宮斗大戲算是告一段落。

這場內斗的代價也非常大。如果從2020年8月份61.95元的歷史最高點來計算，截至2021年8月31日，雙匯發展的股價已經大跌了61.9%，市值較最高點已經蒸發了1329億。

而另一場內斗大劇持續時間則比較長了。

2020年12月29日，萊紳通靈發布公告稱，公司董事馬峻、蔄意澤涉嫌職務侵占、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挪用資金等犯罪事實并已向南京警方報案。

當時，馬峭還是沈東軍的妻子，馬峻是馬峭的兄長，也就是沈東軍的大舅子、蔄毅澤是馬峻的妻子。就這樣，一場宮斗大戲就此拉開帷幕。

在2021年1月8日的董事會會議上，董事馬峻、蔄毅澤質疑沈東軍履職不力，對其再次擔任總裁投下反對票，馬氏家族對沈東軍的不滿再度升級。

2021年1月20日，萊紳通靈創始人沈東軍連發十余條微博，實名舉報馬峻、蔄毅澤夫婦通過虛開巨額增值稅發票侵占公司大量資產。

2021年7月30日，萊紳通靈公告披露，南京當地法院對沈東軍、馬峭離婚訴訟一審宣判，準予二人離婚。這意味著沈東軍不僅要將所持公司股權與馬峭平分，而且將失去公司控制權，馬峻及一致行動人馬峭、蔄毅澤將成為公司實控人。

此后，沈東軍不肯謝幕，一再掙扎，但并無效果。12月7日，萊紳通靈發布公告稱，沈東軍先生因個人原因辭去公司總裁職務。此后幾天內，多名獨立董事相繼辭職。

2022年1月11日，萊紳通靈發布公告稱，董事長沈東軍辭職，馬峻接任董事長。實控人馬峻陣營占據過半董事會席位，萊紳通靈這場“內斗”大戲正式落下帷幕。

除了隱退、換帥、內斗之外，一些業內知名高管也在2021年出現了備受關注的人事變動。

前凱德集團總裁羅臻毓跳槽合生創展擔任聯席總裁；前阿里釘釘CEO陳航離職創業；前小米集團國際部總裁周受資跳槽字節跳動擔任CFO；旭輝文商旅總裁王壽慶跳槽百聯股份擔任副總經理；前美團配送事業部運營負責人尹兵兵去了貨拉拉擔任運力副總裁；前阿里國際站運營總監丁薇跳槽國美在線擔任COO；前麥德龍中國財務副總監張榆跳槽新華百貨擔任副總經理兼財務總監；前杭州銀源商管總經理袁煒任東百集團副總裁……

2021年國內零售高管人事變動情況一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