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拼多多“換檔”，要從過去靠營銷和銷售投入換增長的模式，換成靠加大技術和農業投入求發展。雖然成立至今只有7年，拼多多卻像提前邁入了褪色的中年：有賺錢能力，但不再散發朝氣，也很難令人對它充滿期待。

拼多多的股票投資者幾乎經歷了其IPO以來最精神分裂的一個交易日。

3月21日美股盤前，拼多多股價一度漲超8%；隨即拼多多以44.94美元高開，盤中最高漲至45.98美元，最低觸及38.5美元；最終它以39.99美元收盤，跌幅6.13%，換手率近10%。

從當日巨幅震蕩的股價看，多空雙方交戰激烈。

這都是拼多多Q4及2021年全年財報惹的禍。

北京時間3月21日晚美股盤前，拼多多（PDD.NASD）發布了Q4及2021全年財報。

Q4財報創下其上市以來兩個最新紀錄：增速最慢，利潤最高。

2021年Q4是電商旺季，拼多多APP的月活躍用戶（MAU）達到7.415億，較去年同期凈增不足100萬，同比增幅2%，創新低。

這一季，拼多多年度活躍買家為8.687億，同比去年同期凈增8030萬，增幅10%。但如果環比Q3，Q4年度活躍買家只增加了100萬，增幅0.1%，基本等于增長停滯。

Q4營收同比也僅增長3%，創上市以來最低。

不過，拼多多在Q4達到了上市以來盈利的最高水平：該季凈利潤66.195億元，遠高于市場預估，這也是拼多多上市至今連續第三個季度盈利。

創立于2015年4月的拼多多，以“新電商開創者”自居，它用不到三年時間實現1400億GMV（商品交易總額），淘寶和京東達到千億GMV分別用了5年和10年。

生猛曾是拼多多的代名詞。它在2017-2019三年，GMV均保持100%以上的高速增長，也曾創造過單季增長37倍的紀錄。

拼多多并非在Q4突然出現增速下滑。

從2021年Q1起，拼多多的營收、年活躍買家等指標增速顯著放緩。不過，在2021年全年，它實現凈利潤77.687億元，首次實現年度盈利。

2021年財報陳磊接任CEO兼董事長后的首個年度財報。相比黃崢時代，陳磊治下的拼多多呈現出新的特點：增速大幅放緩，但也不再巨額虧損。

陳磊在這次財報后的電話會中提到，拼多多不可能永遠做到最好，過去一年，隨著領導層的過渡和調整，將不可避免地放慢腳步；同時，他們選擇對農業進行投入，這不同于互聯網技術，需要更多耐心。

但市場的耐心是有限的。當年那個生猛的拼多多還能回來嗎？如果能，還需要多久

增長持續放緩

統觀2021各季度財報，可以說，拼多多在“丟增速、保利潤”的路上越走越遠。

從2021年Q1開始，拼多多不再披露季度GMV。整個2021年，拼多多實現GMV24410億元，同比上年增長46%，增速為上市以來最低。2017-2020年，其GMV的同比增速分別為：1069%、234%、113%和66%。

與此同時，拼多多的營收增速也大幅放緩。

2021年的四個季度，其營收同比增速一瀉千里，從Q1同比增長239%，下滑至Q2同比增長不足1倍，僅為89%；Q3和Q4繼續下滑，同比分別只增長了51%和3%。

2021全年，拼多多實現營收939.5億元，同比增長51%；遠低于去年的97%。

平臺的客單價降至40元，同比下滑8%。在客單價不增反降的情況下，訂單總量也增長乏力，新的活躍買家增長緩慢，自然會導致營收拉垮。

財報顯示，2021年Q4，拼多多年活躍買家達8.687億，環比上個季度僅新增100萬，為環比新增表現最差的一個季度。

橫向比較淘寶天貓和京東，拼多多在活躍買家增長方面更是相形見絀。2021年Q4，淘寶天貓、京東的年活躍買家分別較上個季度新增1900萬和1800萬。

增速放緩的同時，拼多多的營銷投入在下降。

從財報看，拼多多運營開支中占比最大的部分——消費費用在2021年各季不斷下降：銷售費用率從Q1的76%一路降至41.7%。

而同期，淘寶天貓、京東的銷售費用率則處于不斷提升的態勢。

陳磊說，隨著增速放緩，他們主動控制了開支。但也可能是因為降低了營銷投入，所以拼多多的增速才出現大幅下滑。

拼多多提前邁入褪色的中年？

增速放緩的拼多多放給市場的安慰劑是，盈利情況持續改觀。

它在Q4實現66.195億元利潤（GAAP），2021年連續三個季度盈利，全年凈利潤（GAAP）77.687億元。

不過，除了控制支出，Q4的大額盈利中部分來自服務商提供的一次性返利，這甚至貢獻了該季度利潤的重要部分。這意味著，拼多多的這一盈利水平或不可持續。

拼多多管理層也在電話會中透露，該季度的高額盈利并不意味著他們改變了戰略去專注盈利能力。未來要探索更好更快地滿足用戶需求，還需要持續地投入。

2020年7月，拼多多宣布原CTO陳磊接替黃崢出任公司CEO，黃崢任董事長；2021年3月，黃崢卸任董事長，陳磊任CEO兼董事長。

伴隨管理層的變更，拼多多轉換發展思路：要從過去靠營銷和銷售投入換增長的模式，換成靠加大技術和農業投入求發展。

呈現在財報上，就是其增速一步步放緩，盈利情況倒是不斷改觀。

2021年離任時，黃崢曾比喻說，拼多多從三年前剛上小學的“小孩”，變成了“進入青春期的少年”，它的未來仍有很長的坡和很厚的雪。

但如今，陳磊掌舵下的換檔期的拼多多更像是邁入了褪色的中年：能賺錢，但不再生猛，不再散發朝氣，也很難令人對它充滿期待。

錯過了直播電商，面臨抖音、快手、阿里、京東和美團等多巨頭圍剿的拼多多，下步要押注農業，更專心地“務農”。

繼2021年Q2全部利潤投入“百億農研專項”后，拼多多又宣布將Q3的全部利潤繼續投入該專項，進一步在農業精耕細作。

2020年，拼多多宣布成為中國最大的農（副）產品上行平臺。

但如陳磊所說，他們押注的“科技興農”不同于互聯網，需要更多耐心。農業要成為拼多多新的增長引擎還需要很長時間，也很難預期屆時的效果。

當年那個能打的拼多多何時回來還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