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好看商業

作者/周一圍

阿里依然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11月17日晚間，阿里巴巴公布了2023財年Q2（對應自然年2022.Q3）財報。這一財季，阿里調整后REBITA（不含股權激勵和攤銷費用、股權捐贈費）為362億元，超市場預期的334億元。

上個財季，阿里同樣交出了一份利潤超預期的成績單——調整后REBITA達 344 億元，較市場預期的287 億元高了57億。

2022年前三個季度，阿里整體的REBITA利潤率從Q1的8%提升到Q2的17%，Q3保持了17%的水平。

這說明阿里降本增效成果顯著。

其中一項措施是持續削減銷售費用。到今年Q3，其銷售費用率已經創過去7個季度內最低紀錄。

阿里還持續進行了人員優化。據財報數據，阿里到今年三季度末的員工數與去年底相比少了15413人。

今年以來，阿里從中國商務到國際商務，從本地服務、菜鳥到阿里云、數字娛樂，可以說每個部門都在降本增效，他們努力少花錢、少虧錢、多賺錢。

阿里努力降本增效的B面是，多項業務增長疲軟。尤其是以淘寶、天貓為核心的國內零售平臺業務，營收同比持續呈下滑態勢，Q3同比降7%。

阿里曾經的明星業務、第二增長曲線——阿里云營收增速持續放緩，Q3已經降至4%，創歷史新低。

疫情反復，消費低迷，多種不確定性疊加，可以說這些都是影響阿里業績增長的不利因素。但同樣的環境下，拼多多、抖音、快手等同類公司卻表現更強勁一些。

面對復雜的宏觀環境及行業競爭格局，阿里何時才能止住關鍵業務的下滑或放緩態勢，重拾升勢？這才是當下最讓阿里焦慮的問題，也是市場最關心的問題。

01

所有業務勒緊褲腰帶

從財報可以看出，今年以來，阿里已經將“寒氣”持續傳遞給每個業務板塊，降本增效的力度堪稱空前。

其中，比較顯著的“降本”手段包括持續削減銷售費用和持續進行人員優化。

今年Q1-Q3，阿里的銷售費用率一路下降，從13%降至12%再降至Q3的11%；阿里Q3銷售費用只有224億元，遠低于市場預期的265億元。

近兩年，各大互聯網公司裁員的消息此起彼伏，阿里也不例外。問題來了，阿里到底優化了多少人？

我們翻閱財報發現，截至今年9月30日，阿里員工總數是243903人，而截至去年12月31日的數字是259316。

也就是說，相比去年底，阿里今年前三季度至少優化了15413人。

實際被優化的人員規模很可能超過這個數字。支撐這個判斷的其中一個信息是，今年8月份，張勇曾提到，阿里今年將新增近6000名應屆大學畢業生。

短期來看，人員優化并沒有帶來明顯的行政費用下降，甚至因為裁員賠償等導致相關費用增加。但之所以稱之為“人員優化”，想必裁員后一定會有被提升和被優化的地方。

除了“省省省”，盈利或者降低虧損率成為各業務板塊的重要目標。

從結果看，今年前三季度，阿里幾乎每個業務板塊調整后EBITA利潤率都在向上走。

其中，利潤率最高、營收占比最大的中國商務板塊調整后EBITA利潤率從Q1的23%提升至Q3的32%。

阿里第二大收入來源——云計算業務（阿里云+釘釘）持續盈利，利潤率穩定在1%-2%之間。

蔣凡負責的國際業務虧損在逐步收窄。菜鳥則在今年Q3結束了持續虧損的狀態，調整后EBITA利潤達到1.3億元。不包含開業不足12個月的門店，盒馬絕大多數門店實現了現金流為正。

就連常年大幅虧損的本地生活和數字娛樂業務，虧損都在持續收窄。

今年前三季度，本地生活板塊調整后EBITA利潤率從Q1的-52%提升至Q3的-27%；數字娛樂則從-25%到接近盈利。

總的來說，各業務部門都很拼，都為阿里持續實現超預期的盈利貢獻了力量。

02

增長拐點何時來？

今年以來，阿里降本增效成果顯著，這是阿里財報中的一大亮點。不過，財報上和它一樣辣眼的是核心業務增長疲軟。

中國商務、云計算、國際商務是目前阿里營收的前三大來源，Q3分別占總營收的65.4%、10%和7.6%，總計占比約83%。

這三大關鍵業務均表現出不同程度的疲軟。

戴珊掌管的中國商務是營收占比最大的板塊，它包含淘寶、天貓、淘特、淘菜菜在內的國內零售平臺業務，貓超、盒馬、高鑫零售等在內的國內零售直營業務，以及1688國內批發業務。

這個關鍵板塊的關鍵是國內零售平臺業務的“客戶管理”收入。

財報顯示，阿里“客戶管理”收入在今年Q1零增長，Q2同比下滑10%，Q3同比仍下滑7%，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下滑幅度較上一季度有所改善。

受消費需求減少、疫情反覆和行業持續影響，淘寶、天貓今年Q2和Q3的GMV（剔除未支付訂單）同比均錄得單位數下降。

據阿里巴巴集團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張勇在財報后的電話會透露，今年Q3，阿里客戶管理收入跌幅大于GMV跌幅。

而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今年1-9月，全國網上零售總額95884億元，同比增長4%。

GMV未來幾個季度的增長會否轉正？面對分析師的提問，張勇在電話會上沒有給出明確時間表。

戴珊上任后，曾在面對商家演講時提到，消費互聯網進入了“留量時代”。在新階段，阿里要深挖其10億用戶的價值，圍繞消費者的全生命周期構建平臺能力。

換句話說，戴珊要帶領阿里國內電商業務去GMV化，回歸用戶價值，追求高質量增長。

但這需要一個過程。這也意味著，新發展模式下可能會犧牲一些短期的增長。

云計算業務在過去幾年里是阿里的第二大增長引擎。但從2021年Q3之后，阿里云營收增速幾乎斷崖式下滑，今年Q3增速已經跌破10%，僅剩4%。

據Canalys的數據，2022年Q2，阿里云的市場占有率為34%，排名第一。不過，隨著華為云等同行的激進擴張，阿里云的市場份額近兩年也在不斷被侵蝕。

在云計算的下半場，新客戶群體從互聯網公司逐漸變成了政企客戶，運營商的云業務因一些先天優勢在這個領域不斷攻城略地，成為與阿里云競爭的一股強大力量。

在TOB的云計算市場，阿里云想重拾之前的高增長，只能說難道非常大。

蔣凡負責的阿里國際商務板塊在Q3實現同比4%的增長，好于上個季度。不過，2021年Q3時，這個板塊的營收增速雖然已經在下滑，但依然有34%。今年以來，這個板塊一直維持個位數的低速增長，Q2的營收增速甚至低至2%。

盒馬、菜鳥和本地生活板塊的營收在今年Q3實現了不錯的增長。

阿里國內直營零售業務營收Q3同比增長6%，這主要受惠于盒馬的強勁增長。

第三季度，菜鳥營收同比增長36%，成為阿里所有也中增速最快的一個，也是2021年Q3至今菜鳥最好的成績。跨境業務的快速增長帶動了菜鳥本季度的爆發。

本地生活板塊今年Q3營收增速21%。這個增速在今年Q3阿里的所有業務中排名第二。

不過，菜鳥和本地生活單季營收規模只有100多億元，阿里集團單季營收規模超2000億。菜鳥和本地生活板塊要想成為真正的新增長引擎，仍需繼續提升營收占比。

2022年眼看就要結束了，但疫情和全球宏觀經濟的不確定性仍在持續，阿里也還沒有看到重拾升勢的拐點。“節衣縮食”的阿里可能還要繼續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