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斑馬消費

撰文/陳碧婷

老業務拖累，新業務萎靡，這種青黃不接的尷尬處境，便是遙望科技業績問詢函中透露出來的無奈。

2021年-2023年，公司連續3年虧損，合計巨虧20億元左右。所以，2023年預虧8-12億元的業績預告披露后，深交所火速問詢，并發出靈魂之問：公司商業模式是否可持續？

三大業務板塊，女鞋業務萎縮、毛利率降至個位數，還因為應收賬款收不回來，計提減值數億元；時尚媒體業務已近停擺，連虧3年；只剩下直播帶貨勉力支撐。

但是，直播帶貨公司掙錢難，已經成為行業性的挑戰。去年上半年，公司社交電商收入下降三成，毛利率僅剩3%，較上年同期下降了20多個百分點。

遙望科技與競爭對手美腕、謙尋、辛選以及東方甄選（01797.HK）、交個朋友控股相比，最大的不足在于缺乏自己的核心大主播；沒有自己的李佳琦、董宇輝和羅永浩，只能在平臺和流量明星的夾縫中，賠本賺吆喝。

如何破局？遙望科技以A股直播帶貨第一股為基礎，定增募資投入巨資建設三個直播基地，通過自己的平臺和供應鏈優勢，夢想著成為直播帶貨江湖的資本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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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型

或許有很多人對遙望科技（002291.SZ）不熟，在此之前，它的名字叫星期六。

上世紀90年代初期，沈陽教師張澤民南下創業，以百麗的獨家總代理的身份奠定自己在女鞋市場的影響力。后與百麗“分家”，自創女鞋品牌星期六。

巔峰時期，公司旗下囊括ST&SAT（星期六）、D:FUSE（迪芙斯）、SAFIYA（索菲婭）等多個自有品牌，門店數量超過2400家，營業收入多年穩定在10億元以上，成為與百麗、達芙妮齊名的女鞋巨頭。

2009年，星期六上市，成為“女鞋第一股”，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是A股市場唯一的一家女鞋上市公司。

可是，市場競爭、電商渠道等，不斷地沖擊傳統女鞋品牌。百麗易主，達芙妮大面積關店，星期六也不例外，經營陷入困頓：門店大幅減少，鞋類收入3年腰斬，公司陷入虧損泥潭。

好在，A股上市公司的地位，給了公司更多輾轉騰挪的空間。2017年，星期六收購時尚鋒迅、北京時欣控制權，這兩家公司分別運營Onlyady女人志、Kimiss閨蜜網。注入兩家時尚媒體，解了星期六的燃眉之急。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兩年后，星期六通過發行股份及支付現金，將估值20億元的頭部MCN機構遙望網絡攬入懷中，成為一家直播帶貨公司，掌舵人由張澤民切換至謝如棟。2021年，上市公司更名為遙望科技。

彼時，直播帶貨市場正處于蓬勃發展期，薇婭和李佳琦剛開始走紅，遙望科技作為主流直播帶貨公司之一，再度成為A股的稀缺標的，受到市場的熱烈追捧，數次上演股價接連漲停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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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阻

一家女鞋上市公司，接連吞并兩家時尚媒體和一家直播帶貨公司；在這個時尚IP生態圈的商業版圖中，三大業務可以形成戰略聯盟，一起賺女人的錢。但是，當下的現狀是，它們都遭遇了困境。

當年，為了減輕女鞋業務的負擔、轉型互聯網廣告業務，遙望科技剝離了女鞋生產資產，后來還計劃轉型品牌授權。

即便如此，女鞋業務還是成為了公司的主要拖累。近年，遙望科技旗下鞋類業務規模萎縮至三四個億，去年上半年的毛利率降至6.02%，同比下降了28.27個百分點。

另外，公司在回復關注函時表示，因鞋類業務應收賬款回款不及預期，公司2023年信用減值損失預計達到2.2億元-2.4億元，成為虧損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女鞋業務下滑之初，兩家時尚媒體的廣告收入，撐住了公司的基本面。然而，并表之后，這兩家公司的業績連年下滑，目前已經連續3年虧損。為此，遙望科技已經連續3年計提商譽減值，合計超過3億元。

實際上，當你去這兩家媒體的網站、社交媒體和平臺號查閱一番，發現它們都已經許久不更新內容了，確實不知道它們的經營核心在哪里。

核心業務直播帶貨，遙望科技的實力穩居行業二線梯隊，GMV與東方甄選和交個朋友（01450.HK）相當，與行業三巨頭美腕、辛選和謙尋相去甚遠。

2023年上半年，公司直播電商業務GMV約60億，同比增長9%；不過，社交電商服務板塊收入同比下降30.61%至8.49億元，毛利率僅為3.06%，同比下降了23.33個百分點。

遙望科技掉隊的原因眾多，最大的不足，是缺乏自己的核心大主播。

同行業中，美腕有李佳琦，辛選有辛巴和他的徒弟們，東方甄選和董宇輝和俞敏洪，交個朋友有羅永浩，謙尋沒了薇婭，但還有一大批頭部主播。所以，遙望科技是行業內比較喜歡與明星合作直播的MCN公司，前幾年有婁藝瀟和賈乃亮，近年與楊子黃圣依夫婦互動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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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級

壓力之下，遙望科技開始調整業務結構，試圖從直播帶貨公司，轉型升級為直播帶貨平臺。

去年12月22日，公司旗下遙望 X27 PARK項目，于杭州臨平正式開業。該項目不僅是一個24小時不間斷營業的商業綜合體，還可以憑借“供應鏈+場景+服務”優勢，為公司上百名“明星+達人”以及數量龐大的外部主播及機構提供直播全流程服務。

接下來，遙望科技還計劃將這種商業模式復制到全國。2023年6月，公司與中胤時尚（300901.SZ）合作的“胤如遙望中國鞋都（溫州）數字化生態產業鏈基地”落地；兩個月后，“遙望天門直播運營基地”簽約。

遙望科技借殼上市之后，公司在2021年完成一輪定增，募資近30億元。如今，為了這幾個直播基地的建設，公司多次變更募投項目用途。

公司在回復關注函中表示，上述項目的開展，讓公司的員工數量從2023年初的1560人增加至2900人，人力成本等開支大增，也是業績惡化的原因之一——去年10月底，遙望科技對外放衛星，計劃“挑戰30天招滿4400人”，看樣子，最終還是沒招滿。

無論如何，遙望科技這種商業模式面臨的挑戰，仍然是多方面的。

2023年，直播帶貨行業的爭議從未平息，辛巴與慕思扯皮，董宇輝風波，前段時間，遙望科技最常合作的楊子黃圣依夫婦，因直播帶貨效果不及預期，商家直接報警。

這一切背后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直播帶貨的神話，正在崩塌之中。這個渠道，曾被賦予點石成金的能力，可幾年的操作下來，眾多品牌已交出昂貴的學費。

另外，即便直播電商已經成為一個穩定的渠道，從平臺的GMV增速來看，存量時代已經不遠了。馬太效應之下，市場集中度提升，中小型公司的機會正在漸漸消失。

在這種行業背景下，遙望科技的三大直播基地，能否吸引足夠的品牌和主播入駐，在公司的賦能下平穩運轉，最終實現商業閉環？

接下來的幾年，遙望科技也只能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