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電商報Pro

作者/李松月

01

羅永浩發長文回應“真還傳”

2020年9月，羅永浩站在脫口秀舞臺上，回憶起了自己兩年前因錘子科技創業失敗欠下的6個億債務：

“到今天我們已經還了快4個億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未來一年應該也就差不多還完了。”

“等債務真的全都還完以后，可能會拍一個紀錄片，來記錄這一段詭異的人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真還傳》。”

然而，這剩下的2個億債務似乎沒那么容易還上。

兩年后的2022年6月，羅永浩宣布“退網創業”，并透露債務還剩不到1個億。

次年，錘子科技投資人、紫輝創投CEO鄭剛多次“炮轟”羅永浩，稱羅永浩對外宣布欠債的6億元只是欠供應商的錢，并不包含投資方的回購資金，而且這6億還款中的3億，是字節跳動收購錘子科技資產所付的。

“我大概估算，欠投資方的回購資金在15億元左右，如果算上政府基金就更多了。”鄭剛表示。

還了5年債，怎么卻越還越多了？對此，羅永浩終于給出了正面回應。

今年以來，羅永浩因為俞敏洪和董宇輝的事情，多次在網上發聲。但他本人也因此陷入了輿論漩渦，引發了一些人對他還債情況真實性的質疑。

實在忍不下去的羅永浩，干脆宣布全面回歸社交媒體，還將微博昵稱改成了“羅永浩·鈕祜祿”，要用“15000字的重磅雄文”回應“真還傳”。

8月26日上午，羅永浩發布了兩條長文，一條是披露目前的還債情況，另一條則是專門回應鄭剛長期以來的各種質疑。

圖源：羅永浩微博

據羅永浩表示，截至目前“真還傳”一共還了8.24億，遠遠超出了一開始公布的6億債務。原因是在還債過程中，各種糾紛帶來的額外賠償、滯納導致的各種罰款等，使得總債務多了1個多億，另外2022年底還新增了6個億的債務。

而目前為止羅永浩已經還債的8.24億包括：從2020年開始直播帶貨掙的5.48億；2018年把手機團隊和知識產權轉讓給字節跳動獲得的1.8億；2018年錘子科技剩余物料做成整機抵債的6600萬；2018至2019年，錘子科技債務善后團隊變賣公司剩余資產用于還債的近3000萬。

另外多出來的6個億債務，則是錘子科技曾獲得國有資本的3億投資和3億借款。

其中，由于3億借款的合同到期是2022年底，羅永浩一開始并未將之算進“真還傳”當中，還曾考慮過其他方案抵債；另外3億屬于投資，原本不屬于債務，但羅永浩表示已主動放棄債務重組談判，將6個億全都按照債務來處理。

綜上所述，已經還了8.24億的羅永浩，還剩下5個多億的債要還。

對此，羅永浩聲稱將會動用各種手段賺錢，包括錄綜藝、接廣告代言、主持婚喪嫁娶、直播帶貨等等。

“接下來我和我的團隊會索性火力全開，興風作浪，用一切合法合規合乎商業倫理的方式‘大肆炒作’，開足馬力以各種方式做大做強現金收入，盡快還掉剩余的5個多億債務。”羅永浩表示。

02

羅永浩和鄭剛的恩怨糾葛

除了13億的債務以外，羅永浩此次回應的另一個重點是他和紫輝創投CEO鄭剛之間的恩怨。

去年1月，鄭剛深夜發長文控訴羅永浩“不地道、不體面、不道德”：

錘子科技三年不開股東會，不透露公司情況；“勢利眼”，看重美元基金，忽視真正幫他的人民幣基金；新項目融資成功后補償以前的投資人，卻只給出了一份“不地道”協議……

對于鄭剛的說法，當時羅永浩立刻出面一一澄清，聲稱股東會每年都召開、美元基金的投資人是其多年好友，困難時期給過許多幫助、新公司融資后，給出的協議也是自愿簽署，不存在信息不對等之類的問題……

但大半年之后，鄭剛又發朋友圈“炮轟”羅永浩：“救命錢也不還，何況是基金的股權投資款”“我又不是傻瓜，不要把忠厚老實善良當軟柿子捏”，并聲稱“本周提起仲裁，人在做天在看”。

根據鄭剛的說法，他曾接了1500萬給羅永浩，但對方從2018年一直拖到現在沒有歸還。另外，錘子科技所有投資人每輪融資都會簽訂回購條款。此前羅永浩對外宣布欠債的6億元只是欠供應商的錢，并不包含投資方的回購資金。

而鄭剛測算，錘子科技欠投資方的回購金額在15億元左右，他的紫輝創投大概占1.75億元。他曝光的一份協議顯示，錘子科技曾于2017年9月簽署的D輪融資協議里寫明了5年回購條款。如果公司沒能在5年內實現IPO，就需要在投資完成滿5年贖回D輪投資人持有的股權，且贖回價格需按照年化5%收取股息。

其中還提到，如果公司無法支付贖回款項，創始人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簡單來說，鄭剛對羅永浩的主要訴求就是盡快履行回購，賠償投資人的損失。

但8月26日羅永浩發布的第二篇長文中，又訴說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圖源：羅永浩微博

據羅永浩表示，當年的風險投資協議上有清晰的條款注明，錘子科技的投資股東如果要強制羅永浩回購錘子科技的股份，必須有超過50%的投資人股東簽字同意才能觸發回購。但鄭剛只聚齊了20%多的投資人聯合要求回購，未達到法律協議規定的50%標準。

至于1500萬的借款也確實屬實，但羅永浩表示：“這一筆公司對公司的借款到期之前，自稱是我的朋友的鄭剛，已經發起了逼我回購的無賴訴訟，并且連續幾個月天天在網上造謠誹謗對我進行侮辱和中傷。”

換而言之，這是一筆公對公的債務，羅永浩本人其實是沒有償還義務的。他表示，如果對方要打感情牌，他愿意個人掏腰包還1500萬，但鄭剛不能“打流氓官司逼我回購”；如果不談感情、公事公辦，就不應該要他個人替公司還款。

“不能對你有利的地方，你就選朋友感情；對你不利的地方，你就選公事公辦。”

另外，有關后來再創業的利益分配問題，羅永浩稱在錘子科技失敗后，他在新項目中為老股東預留了股份，并解釋了股權落實的時間和條件。對于鄭剛的指責，羅永浩則辯稱，給老股東預留股份是出于情義而非義務。

而且對于鄭剛長期以來的各種“炮轟”，羅永浩表示目前公司法務已經完成了相關證據和材料的取證，稍后將對鄭剛長期的造謠、誹謗、中傷行為進行正式起訴。

至此，羅永浩的“真還傳”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但就在他發長文回應后不久，鄭剛也發朋友圈回應稱：“月亮從來只讓你看一邊，另一半你永遠看不到”，并表示也將有理有據講事實擺道理圖文并茂發視頻回應。

由此看來，這場鬧劇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03

直播帶貨，讓羅永浩又愛又恨

拋開誰是誰非、真相如何不談，羅永浩這次的長文倒是有一點頗為引人注意：他罕見地提到了自己對直播帶貨的看法。

在長文中羅永浩披露，2020年4月開始做直播電商，稅后掙了5.48億現金用于還債，這無疑占了8.24億總額的大頭。

據羅永浩所說，直播帶貨是時代機遇帶給他的“潑天富貴”，但有時候想想還是有些惶恐：

“一個人，就因為是個大網紅，就因為有很多人喜歡和信任，所以拉個團隊出來帶貨，就能賺到這么多別人賺不到的錢？”

“雖然這一切都是合法合規的正常商業活動，雖然按照市場經濟的常識，‘雙方自愿的交易一定是有利于雙方的’，因而也是創造價值的。但這件事我如此地不喜歡，又如此快速地因此賺了大錢，所以在內心深處，我并沒有真正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百分之百應得的。”

而今年早些時候，被羅永浩力挺的董宇輝也說過類似的話：“我是非常抗拒賣東西的，實事求是，我到今天都不享受這個工作”，雖然覺得自己的工作有支撐意義，但沒有喜悅，“可能本質上還是自己以前性格上的原因，過去職業的原因。”

但同時，董宇輝也無法撂挑子不干。“因為現在我身邊有很多工作人員，我不知道他們現在能不能承受得起，我突然不弄了，回家了，我是有這種想法的。” 董宇輝坦言。

從這一層面來說，羅永浩和董宇輝是很像的，都被一股責任感推動著，在直播電商行業不斷走下去。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之前羅永浩總提及在董宇輝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面對無法享受的事業和不公的安排，他們總想要去爭那么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