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鯨商

撰文/胡篤之

自去年底的“小作文”事件7個月后，董宇輝終還是決定單干了，隔壁直播間的羅永浩再成“預言家”。

對于董宇輝與俞敏洪的“分手”，外界各執一詞，有人認為東方甄選無法容納人才，董宇輝就適合單干；也有人認為，俞敏洪格局更大，算和董宇輝“和平分手”。

盡管俞敏洪公開表示，他與董宇輝個人直接沒有隔閡，但他也承認，“東方甄選的粉絲、與輝同行的粉絲已經形成了勢不兩立的局面，自己沒法同時討好兩邊，而讓自己成了被攻擊的對象，公司內部出現了打架的現象，如果不分開，未來會相聚絞殺……”

7月25日，東方甄選在港交所公告，董宇輝已決定不再擔任公司雇員及公司一個合并聯屬實體的高級管理層，該離任乃由于董宇輝的職業抱負、對彼其他事業的投入及個人時間安排，并于2024年7月25日生效。

除向董宇輝悉數支付所承諾的福利及補償外，董事會主席俞敏洪已尋求董事會及董事會薪酬委員會批準將與輝同行的所有余下未分配溢利分派予董宇輝。此外，俞敏洪已就董宇輝收購與輝同行的結算代價作出安排。

簡言之，董宇輝以7658萬元買下了與輝同行，并辭去了在東方甄選的一切職務，徹底從東方甄選獨立出去。

不少共情董宇輝的打工人紛紛表示，會繼續支持他的事業，也有業內人士對其單飛的發展表示擔憂。擺在東方甄選、董宇輝面前的路，似乎并不平坦。而兩家公司在同一賽道，彼此也難免刀劍相搏。

01

分手背后，少不了日積月累的“矛盾”

有意思的是，俞敏洪在發布《致東方甄選股東朋友的一封公開信》表示：從今天開始，東方甄選的全資子公司與輝同行，將正式從東方甄選獨立出去，由董宇輝個人持有其100%股權。

為了向宇輝表示感謝，除了已經支付承諾的全部待遇，我已懇請董事會及薪酬委員會并取得同意，把與輝同行的全部凈利潤獎勵給宇輝，支持他們繼續發展。

董宇輝回應稱：“感謝俞老師對我，對與輝同行的關心，愛護支持，祝福，正如我聲明中提到的那樣，此次股權購買款項，也是由俞老師以上市公司規則給予全部支持，另外，俞老師還免費支持了我們運營系統。我個人及與輝同行非常感激俞老師。我也期待，以后能有更多機會和俞老師游山玩水，談笑風生。”

此后，董宇輝與東方甄選的緣分走到了頭，開始“單飛”。

其實，回顧2022年6月，2021年以來，新東方集團成立了“東方甄選”品牌，積極探索自營產品及直播電商業務。董宇輝在此期間憑借雙語帶貨圈粉無數，又通過散文式帶貨再度出圈。霎時間，董宇輝從初出茅廬的主播，成為了當前的直播圈頂流。

與此同時，董宇輝還帶動了東方甄選直播間的人氣暴漲，銷售額猛增。東方甄選多次登上抖音帶貨榜榜首，多次單場帶貨銷售額破億，無論是成績還是口碑，都成為其他MCN、主播的羨慕方向。

彼時大家都看得出，董宇輝是否直播，關系著東方甄選直播間的各項數據。也就是說，董宇輝僅為東方甄選的一個職工，但其作用似乎愈發明顯。雖然董宇輝本人并不過分在意，但其業績與地位的不符引起了董宇輝粉絲的強烈不滿，也引起東方甄選其他工作人員和管理層頗有微詞。

俗話說人紅是非多。2023年春節前后，董宇輝的直播時長明顯減少。在東方甄選發布的“送財神2022回憶局”中，董宇輝的相關內容也很少。董宇輝帶貨的東方甄選品牌牛排，原包裝上印有董宇輝的頭像，新包裝卻去掉了。

種種跡象引起董宇輝粉絲的強烈不滿。所以震驚全網的“董宇輝小作文”事件爆發。一個東方甄選的小編，竟然把對董宇輝的不滿放在臺面上講，既暴露了東方甄選內部管理存在嚴重失誤，又暴露了董宇輝和東方甄選存在難以調和的矛盾。

公司不得不單獨成立了與董宇輝深度綁定的與輝同行公司。盡管外界認為此舉是董宇輝和東方甄選的拆分，但從公司結構上來看，與輝同行依然是東方甄選的控股公司。

其實，董宇輝和東方甄選的矛盾沒那么容易化解。董宇輝的流量大到能對公司起決定性作用時，那很多規則和制度就無法繼續約束他。要么像李佳琦和美ONE那樣，圍繞個人組建新公司，多人僅為他一人服務；要么就需要雙方分道揚鑣。正如俞敏洪所言“如果不分開，可能未來會互相絞殺，攘外必先安內。”

后來，董宇輝轉戰與輝同行直播間，與東方甄選做了區分，但各種非議并未消失。俞敏洪表示，在復雜的輿論環境下股價受外部影響劇烈波動，公司信譽度和美譽度急劇下降。董宇輝也曾在節目中坦白，自己處于一種高度的精神緊張當中，睡眠特別差，要吃安眠藥入睡。

而對于董宇輝和東方甄選“鬧分手”事件，不少業內人士紛紛點評。7月27日，羅永浩發文談及董宇輝離職東方甄選一事。羅永浩表示，新東方本來就沒有什么“造星能力”，也就談不上“再次造星的能力”。

中國所有MCN 機構的老板，只要不是騙子，都會老實承認像董宇輝這樣的頭部大主播，是絕無可能”培養出來”的。羅永浩辣評，“董宇輝本來是老天在鐵老師無端遭洇雙減事件之后，送給他的補償禮物。

現在雙方分手，彼此還留給對方最后的“體面”，但分手之后將不再是“誰虧欠誰”的問題，而是同一賽道終將成為“敵人”。

02

董宇輝“獨立宣言”擬寫已久

實際上，董宇輝的離開及與輝同行的獨立有跡可循。今年618期間，董宇輝出現在直播間的頻率更低，其露面身份更多是演講者或抖音自制綜藝節目的主持人。

今年3月，天眼查知識產權信息顯示，東方甄選關聯公司東方優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將其注冊的多枚“董宇輝”圖文商標，轉讓給與輝同行（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商標國際分類包括廣告銷售、教育娛樂、辦公用品、食品等。

外界紛紛認為東方甄選此舉，依舊是在跟與輝同行進行分割，其希望降低主播對整體IP的影響，聚焦產品和品牌運營。此前界面新聞曾多次報道，東方甄選在數個場合表示，公司希望加大對自營品類的投入。

東方甄選也在公告中解釋稱，隨著集團的業務快速發展且由于集團影響力擴大，迫切需要將更多資源集中及重新分配于開發，并升級健康及高品質產品。這意味著，集團認為，出售目標公司符合集團及股東的最佳利益。為免生疑問，集團將通過“東方甄選”品牌繼續經營并拓展自營產品及直播電商業務。

如今，在7月21日與輝同行從東方甄選搬出，新辦公地址改為北京市海淀區互聯網金融中心，與新東方屬于同一園區。倘若有人探訪，需審核來訪人員。到訪者需提前預約，經過公司同意，安保人員為訪客貼上公司袖標，才能進入公司。

目前，金融中心3層全部為與輝同行的辦公區。據北京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公示的施工許可信息顯示，該辦公項目裝修工程規模為2154平方米。董宇輝在直播時曾介紹新的辦公環境，包含訪談區、大直播間和攝影棚等工作區，還布置有閱讀室、母嬰室等。并且，董宇輝還給員工發布了一封信，讓大家安心創作。

再看具體業務。董宇輝在其公開信中寫到的：“脫離了港口的庇佑，與輝同行從今天開始，就要獨自駛向遼闊海面了。未來不可預知，唯有全力以赴”。

現在有不少頭部企業以及知名機構都在嘗試接觸董宇輝，以期能與其達成深度合作。但從以往與東方甄選的分分合合中，或許董宇輝并不會迅速選擇某個看似強大的MCN機構。其未來更可能以獨立的形式發展，與其他機構合作，或接受融資。

董宇輝過去的重要形象是創造內容、吸引流量的主播，如今他要成為一個企業的領導人，需要有大局觀，更關注企業發展的方方面面，比如拍板公司的整體戰略規劃和運營管理細則，搭建起具有競爭力的供應鏈體系，做好風險控制等，都是需要董宇輝學習的方向。

倘若董宇輝被新身份“困住”，轉型或許難成功。反之，他若能擔起重任，經營成功。那么質疑聲便不攻而散。

當然，準備“單干”的董宇輝精神壓力大，接下來的東方甄選，也未必好過。

03

分手之后，能各自安好？

董宇輝和東方甄選分道揚鑣后，二者的進化路線會很不一樣。

此前，據俞敏洪說，他只要一上播，就有一堆人來說三道四。過去一年在網上遭受的謾罵和指責，要比他100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然而在指責之下，他依舊需要尋找網紅經濟與傳統企業的平衡點。現在俞敏洪已帶領公司實現了階段性轉型的目標。

在失去超級IP后，東方甄選業績承壓、不再有頭部主播效應、企業文化也備受詬病。其亟需在內部重振旗鼓，同時重新聚焦產品品質和供應鏈管理。俞敏洪曾表示，東方甄選要打造“中國版Costco”，發展成線上版山姆。結合當下的行業形勢，有些難度，但也更符合東方甄選長期發展方向，只隨著董宇輝離去后，流量將“山體滑坡”，前路艱辛。

另一方面，與輝同行會以董宇輝為核心，如果要搭建出一個類似美one的MCN，只是如今成為超級頭部主播的風險較大，或許董宇輝會逐漸淡出直播間，退居幕后，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回歸讀書教書的身份。

眾所周知，董宇輝是個相對理想主義、浪漫主義的文人，當他自己要做老板，經營公司時，以上提到戰略規劃、供應鏈管控、人員管理等問題，皆為現實挑戰，他需要投入到新的戰場中，讓“丈母娘”們看到創業者“狠辣”的一面，頗為奇特。

總之，無論是俞敏洪帶領的東方甄選，還是董宇輝帶領的與輝同行，未來的發展都不會一帆風順，都需要跨越艱難險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