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巨潮商業評論

撰文/楊旭然

有個段子把最近汪小菲、大S、具俊曄、張蘭幾人之間的關系總結得淋漓盡致：張蘭養汪小菲，汪小菲養大S，大S養光頭（具俊曄），不如張蘭直接養光頭，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這個段子用一種“資本主義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紐帶只有金錢”的思維模式，梳理了幾個主角之間的關系，可以說總結得非常透徹，也把現金流在幾個人之間的流動剖析得非常清楚。如今社會是個高度復雜精密的社會，尤其汪小菲和前妻夫婦橫跨中韓兩國、大陸兩岸，利益糾葛，關系復雜。但全球范圍內商業都有其共性規律之處，觀察和思考這些人是如何收獲現金、創造利潤，也可以感受到關于商人發跡、藝人賺錢之外，一些更深層次的信息。

整件事情最初最初的起點可以追溯到張蘭的創業史。這位中國商界的女強人以充沛無比的精力、敢想敢干的氣勢和驚人的口才，在中國餐飲業打下了巨大的名聲。但先后遭遇來自疫病、政策、資本、互聯網等等因素的多重打擊。她的經歷也成為了中國餐飲行業發展的一個縮影。

餐飲從來都不是一門好生意，但高端餐飲曾經是一門好生意。在中國經濟蓬勃發展的年份中，年輕的商人們有無窮無盡的機會和誘惑，也需要足夠奢華的場所供他們享受財富，結交權貴。在這些場所中，大家吃到什么沒那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彰顯出自己的身份，以及被宴請的賓客的身份，而張蘭對于拿捏這樣的心態駕輕就熟。俏江南的成功就是這個邏輯。而王功權（時任鼎暉投資合伙人）對于俏江南的投資也是這個邏輯。當時獲得投資之后，張蘭表示俏江南可以成為“全球餐飲業的LV。”

由于張蘭的事業都沒有上市過，我們很難知道她的生意到底能做多大，但大概可以和湘鄂情作為對比：2014年從最輝煌的頂峰跌落之前，這家中國餐飲上市公司的代表市值99.6億元。也就是說，如果張蘭的生意沒有遭遇那么多的波折，很有可能會成長為一家百億級上市公司。

餐飲業不佳的商業模式決定了這是一個風險巨大、難以做大的生意。這一點在汪小菲的創業過程中也充分體現了：N家麻六記餐廳開張就趕上了疫情的大反彈。但盡管如此，旁觀者也無法否認張蘭這個女強人的能力，也應該承認俏江南的失敗更多是“非戰之罪”。此后，張蘭積極打造網紅身份，直播帶貨，謀圖東山再起，一樣很拼。

而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大S，從十幾歲出道和妹妹組成“SOS”組合之后，發展算不上順風順水，而這一時期不論是大S還是小S，市場仍然局限在臺灣省一島，直到2000年拍攝、2002年在中國播出的《流星花園》徹底火爆，大S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明星”，也享受到了十多億人市場所帶來的巨大紅利。

而大S事業的高峰期的時間節點，也和張蘭的創業歷程高度吻合，汪小菲與大S的婚姻的開始，也和俏江南最成功高調的時間相吻合：張蘭從2000年創辦俏江南，2010年股份制改造，而汪小菲和大S結婚的時間正是2010年。2011年，俏江南申請在A股上市，這一年汪小菲正式接任俏江南集團CEO，風光無二。

2000年到2010年之間，中國的生意人們捧紅了張蘭和俏江南，中國的年輕人們捧紅了大S。創業者的成功帶來了家族的顯赫，明星的容顏映襯了經濟的騰飛。創業者的家族最終和明星走到了一起。時代的浪潮噴薄洶涌，汪小菲和大S都是在這浪頭上志得意滿的人生贏家。

相比之下，鬧劇的另一個主角、韓國人具俊曄就沒有這么幸運。觀察其履歷，“酷龍組合”自1996年出道，在當年獲評韓國多個獎項，一直到2004年因為其搭檔姜元來車禍癱瘓，事業停滯。到2005年組合勉強發布第五張專輯，到2006年姜元來再次車禍，組合徹底終結，具俊曄只得從2008年開始獨立發展。整體上看，其事業的繁榮從1996年開始，到2006年基本停滯。此后多年具俊曄實際上以夜場DJ為業，已經被主流娛樂圈所淘汰。

1996-2006這10年之中，韓國GDP的增長基本維持在5%-8%之間，并且遭遇了亞洲經濟危機的沖擊。這一時期，是韓國經濟在經歷“漢江奇跡（1953-1996）”之后漫長的調整期的一部分，特別是2000年左右，韓國經濟凋敝，包括大宇在內的大量企業破產，SK、三星等大型企業債臺高筑，知名企業家被捕、被通緝、自殺事件頻發。另外，在這一時期韓國還無法做到像目前這樣，把自己的文化產業向全球市場輸出，因此基本可以判斷，具俊曄的事業高峰期是以韓國市場為主、亞洲市場為輔，市場規模有限，并且受限于當時韓國凋敝的經濟，娛樂業很難繁榮發展，也不會讓具俊曄們賺到足夠多的財富。再加上搖滾歌手們所特有混亂的生活需要大量開支，因此網絡上傳播的關于具俊曄落魄的傳聞，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大S可能出于種種原因選擇具俊曄，但經濟考慮絕對不是第一位的。而大S與汪小菲婚姻關系的破裂，則被普遍猜測與張蘭家族的事業陷入低谷有密切關系。

而整件事情最讓人意外的，是離婚和拉扯所形成的巨大流量，最終讓張蘭的直播間人頭攢動，麻六記的產品銷售火爆。數據顯示，張蘭直播間的場均觀看量、銷量和銷售額三個數據均翻了十倍，日均銷售額漲到了250萬-500萬。麻六記門店的虧損，正在被酸辣粉找補回來。關于張蘭的創業歷程也再次被人憶起，其人設變得更加豐富。

娛樂和商業之間的糾纏不清誰也說不清楚，但自始至終，不論是張蘭家族，還是如今大S夫婦，其現金流都需要由一個繁榮、蓬勃發展的社會貢獻出來。脫離了龐大的市場和繁榮的經濟環境，所有的財富都是過眼空花。十多年前，張蘭和汪小菲的財富來源于各路商人的揮霍，這些財富讓她們走向人生的巔峰，迎娶明星，但如今這些財富的來源已經枯竭。其未來新的財富，也許會來自每一個去直播間吃瓜和下單的普通人——如果張蘭家族真的能憑此一戰徹底翻身的話。